師大夜讀 _ 鋼之琴術師「老金」

那天晚上，老金的遊戲頭像沒有像往常那樣準時亮起，大家都知道，他一定又通宵工作了。三小時之後，老金像往常那樣在群里發布了一條短視頻，但沒有人回應，因為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。

「金Sir，昨晚為什麼放我們鴿子？」第二天，面對手機里少年的「嚎叫」，老金只是默默地推了推眼鏡，擋住自己的黑眼圈，「其實也沒啥大事兒，明天研究生複試，院里怕琴的音準出問題，讓我看一下。」屏幕另一邊的少年仍不依不饒，「少廢話，趕緊上號，把你的皮膚共享打開。」遊戲里SNNU四個字母赫然出現在老金的ID中，似乎也在提醒著大家，他是師大的一員。(二手中古鋼琴推薦_新北.台北.桃園.北部)

亦師亦友：老金

金Sir，全名金鑫，畢業於瀋陽音樂學院鋼琴調音兼演奏專業，現在的工作是陝西師範大學音樂學院的專業鋼琴調音師。

他是老師，但他從不擺架子，幾乎所有熟悉他的人都叫他一聲「老金」。作為一名鋼琴調音師，老金就是院里大多數人口中那個「修鋼琴的」。全院184架鋼琴的調修與保養，由他一人負責。

「累啊，這麼多琴都是我一個人調，怎麼可能不累。」老金的工作不僅僅是調試，連同鋼琴的故障問題都是他一手解決。這架琴的琴鍵不響，那架琴的踏板不靈，老金每天奔波流連在琴房，為的就是解決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問題。一份看上去「清閑」的工作，實際上卻要比想象中忙碌得多。並且，老金解決的主要是一些突發事故，就比如前面說到的調琴調到凌晨兩點多。

鋼琴技師：金sir

這天，老金像往常一樣對報修的鋼琴做完最後調試，拎起背包準備回家。「接學院通知，我校將於明天上午進行音樂學院2021級研究生複試，請以下部門做好準備……」才看完一半通知，老金剛邁出門檻的左腳「嗖」一下縮了回來，他推推眼鏡，繼續往下瀏覽，當他看到屏幕里「視唱練耳」四個字時，他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，今晚又回不去了……

「來了個大活兒，所有人，有空的來我辦公室，能幫一把是一把。」老金和我們關係很好，大家也知道他工作有多重，空閑之餘也會有人幫他處理一些簡單的問題，但調弦這種事我們無論如何都插不上手，因為我們都沒有老金的耳朵，他可以不用任何參照物來判斷一架鋼琴的音準。

工作時的老金一改平日的玩味，厚厚的鏡片之下連目光都變得敏銳起來，此時的他不像一位技師，更像是一位醫生，患者則是面前的這架鋼琴。「你們聽，這架琴的調很准，但律已經走得沒法聽了。」隨手彈出的一段音階，便足以讓老金給這架鋼琴作出診斷，「律走了，這就麻煩了……」

來不及抱怨，老金熟練地翻開琴蓋，律的調整遠比調麻煩得多。只見老金沉思了一會兒，還是用軟體模擬來確定標準，他聽得很仔細，像把泛音全部裝進腦海。開始調音時，老金用工具把每根琴弦撥到它該停留的位置，確保每個音的準確。有時候由於零部件的老化導致工具很難轉動，老金只能慢慢用手掌拍打轉軸，一點點調試琴弦的鬆緊狀態。

一架鋼琴88個鍵，每一個都要經過他的考驗，往往一架鋼琴調試完，就已經過去一個鐘頭。這項工作很累，考驗的不只是技術，還有調音師對音樂的嚴謹，一點誤差就會導致鋼琴的音調發生偏差。

不過也有例外，老金曾經對我們演示過，一架用來演奏的鋼琴，調音不是關鍵，太過嚴謹則會影響音樂的表達效果。有經驗的技師往往會將其中某根弦調得不合標準，以得到一種和諧的聲音，「金無足赤，人無完人。懂行的調音師是不會把琴調得那麼死板的。」或許正是因為有一根不準的琴弦，這架鋼琴的音色才讓人覺得明亮和諧，是天然的美，沒有太多人工的干涉。

陝西師範大學電鋼琴教室

調琴是個力氣活，搬弄琴弦需要力氣，轉動它則需要加大的力氣。每調完一架琴，老金都要休息一會兒，調琴真的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。調試時神經高度緊張，耳朵留意著每一處細微的變化，這種累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。

老金對鋼琴，不單純是責任，更多的是熱愛。鋼琴就像他的孩子，他的職責便是默默守護著琴。老金起初有一個夢想，在師大開一門鋼琴調音的選修課。但這門課的門檻太高，內容又極其枯燥無味，並且每年憑藉這項優勢考入師大的學生並不多。儘管開設選修課的條件還不成熟，但老金並不甘心，他抓住一切機會向有興趣的學生傳授這項技藝，還多次開設公開課講解鋼琴的基本構造和發聲原理。

就像他對生活那樣

執著於自己的夢想

即使前路未卜也要勇往直前

這就是屬於我們師大的鋼之琴術師

（本文系陝西師範大學第二屆「感念師恩、難忘師情」主題徵文活動二等獎作品，略有刪減）

「師大夜讀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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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 王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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